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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小说:夏明月给岳南疾做媳妇儿的前一晚,哭得眼睛都快瞎了

时间:2025-05-08 16:26

来源:男人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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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说:夏明月给岳南疾做媳妇儿的前一晚,哭得眼睛都快瞎了

夏明月给岳南疾做媳妇儿的前一晚,哭得眼睛都快瞎了,不知自己要受怎样的苦。

加上她早就听说过那人性情粗野、毫不讲究、除了一张脸长得还算不错,她是真哪哪儿都看不上他。

岳南疾知道夏明月心中其实不怎看得上他,可他自己除了会挥刀以外,又确实是啥也不会。

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对夏明月足够好,她就会安安稳稳地跟他一辈子。

然而在某一日,

岳南疾忽发现夏明月给隔壁那个小白脸书生送了一篮子饼。

千防万防,竟忘了防隔壁,岳南疾急道:“你当我是死了吗?"

夏明月想起白日里他的鲁莽,看也不带看他一眼,“差不多,反正日子过不下去了,离婚吧。"

离婚这个词头一次被夏明月格外平静地说出来,岳南疾不知怎的,慌了神。

“他长得没我高,力气没我大,钱也没有我的多,你过去会受苦的。

夜里,被罚跪在外边且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的某人这样说道。

1977年,十里村,秋。

夕阳洒落平平仄仄的村道,远在田畔一片的苞米杆被风吹得哗啦啦响。

不久。

岳南疾叼根树枝从包谷地里出来,英俊刚毅的脸却满是匪气。

身后,夏明月垂着头,有些小心翼翼。

“我弟弟——”

“急什么,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没做到?过两天就把你弟的救命药送来。”

岳南疾的声音一贯的冷淡。

夏明月顿了几秒,乖巧点头:“嗯。”

岳南疾静静看着她,忽然扔出一句:“分开吧,我玩够了。”

夏明月顿时身子一僵,心里像是被冰刀划了道口子,又疼又冷。

因为外公家庭成分不好,三年前,父亲离婚另娶气死了母亲,还把她和病重的弟弟丢来乡下做同志,自生自灭。

无家人依靠的姐弟俩,就像是兔子掉进了狼窝。

而当时,是岳南疾出现,一脸痞气的盯着她:“想救你弟弟?讨好我。”

而这一讨好,就是整整三年。

她以为岳南疾多少也是喜欢她,现在看来,果然还是妄想了。

“好。”夏明月压下痛楚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。

她无法拒绝岳南疾的决定。

对方忽然停步,侧脸看来,对上她的视线:“你没什么想法吗?”

夏明月眸光微颤,有没有想法又能怎样?

这三年他都没公开他们的关系,难不成现在会答应娶她?

她抬头,对上他深沉的视线,以为他是要一个保证,忙说:“你放心,我会保密我们的关系,不会打扰到你的。”

她的语调诚恳平静,没有半点纠缠的意思。

岳南疾却皱了眉,声音冷的像冰:“这样最好。”

话落,他便大步离开。

夏明月看着他的背影,心底泛起一阵酸涩。

她哪里好的了呢?

缓了片刻,她才抱起田畔上放着衣服的木盆回家。

她有些透不过气,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。

这只是一场交易,各取所需罢了。

她长得艳却没有自保的能力,又带着病重的弟弟,若不是靠着岳南疾,恐怕早就被附近的二流子生吞活剥了。

好在,现在政策宽松了,只要她争取到回城的名额,她和弟弟就有救了……

回到家,夏明月一推开门,就见夏锐坐在堂屋正中央。

他浑身带着阴郁,好像等了很久:“你洗个衣服竟然能洗一下午?你是不是又去找岳南疾那个老男人了!”

夏明月不敢看弟弟的眼,只低着声音:“我去做饭。”

但话刚落下,脚边便砸来一个笔筒,她慌的抬头,正好撞进夏锐厌恶的眼神:“你可真是下作!”

夏明月顿住,不由抱紧木盆。

声音隐忍发抖:“我是你亲姐,你怎么能这么说我?”

夏锐闻言,连连冷笑。

“那我还得夸你光荣伟大?你们的关系一暴露,你就是万人口中的脏鞋,不死都会掉层皮!”

夏明月再也听不下去,抱着木盆快速离开,可身后却传来一句——

“你知道岳南疾要和我们家从前保姆的女儿结婚了吗!”

夏明月脚步一顿,微微失神。

她压下心口细密的疼痛,轻声开口“不知道……”

说完,她便走去后屋廊晾衣服。

夏锐盯着她的背影,满眼恨铁不成钢。

……

翌日,岳南疾要定亲的事在村里传开。

上午做工的时,在夏明月前头的几个大妈就在说。

“听说岳南疾要和隔壁陈队长家的闺女说亲了,好像是叫什么陈娉娉。”

“这陈娉娉我听说过,人不仅上了大学,现在还被分配到了城里大医院当护士,这次回来,恐怕就是特地为了和岳南疾定亲的!”

“她怎么看上岳南疾这么凶的男人?”

“这你就不知道了,岳南疾虽然平时不着调,但长得帅,听说家境极好,还是首长的孙子呢……”

夏明月听着她们的话,竟被镰刀划伤,顿时血流不止,伤口渗人。

她忙的放下工具,去村医那里拿药。

走到半路的灌木丛,忽然有人闪出来,搂住她的腰,直接就把她拖进了灌木丛!

夏明月刚要叫人,却发现来人是岳南疾。

但她还是后怕。

这灌木丛虽然刚好挡住俩人,但人来人往的,要是叫人撞见……

正想着,岳南疾往她怀里扔了个袋子:“答应你的。”

夏明月打开查看,正是给夏锐的中药。

现在弟弟一天三顿药,目前这是最后一个疗程了,一切就会好了。

抱紧药,夏明月这才有了笑意:“谢谢。”

岳南疾见状,眸色忽深。

他和往常那样,顺手抬起她的下巴,作势要吻下去,夏明月下意识退后一步:“……你不是说断了?”

话落,岳南疾手上一顿。

他见夏明月抗拒的样子,刹的沉下脸。

“行,你有种,够洒脱。”

话落,他撒开手冷脸走了出去。

直到脚步声远去,夏明月才从灌木丛中出来,心事重重往村口走。

走到村口,还差点和人撞上。

“对不起。”夏明月连忙道歉,头顶上端却传来惊讶一声,“……明月?真的是你!”

夏明月刚一抬头,就被对方抓住了手。

来人穿着漂亮的的确良连衣裙,眉间满是施舍般的怜悯:“我是小时候跟你玩过的陈娉娉,之前听说你在这里下乡,没想到真的遇见了你!”

‘陈娉娉’三个字刺得夏明月一僵,原来这人就是岳南疾定亲的对象。

对方的话还在继续:“你本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,这几年下乡的日子一定过的很苦吧?”

“唉,这都怪你外公家庭成分不好,连累了你妈妈去世,你爸娶了继母,你们才会被扔到这里来受苦……”

夏明月被掀开伤疤,面色难看。

她想赶紧离开,可陈娉娉却越说越起劲。

“不过你长得这么漂亮,应该很多人喜欢你吧?怎么不找个村民嫁了,这样也有依靠——”

“在聊什么?”

就在这时,岳南疾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。

夏明月全身一僵。

一旁的陈娉娉终于松开了她,满脸羞涩攀上岳南疾的手臂。

“阿疾,明月是我从前的玩伴,你们正好分在一个大队,是不是认识?”

“见过,但我们不熟。”

男人的语调漫不经心,也足够扎心。

夏明月看着眼前的岳南疾,他满眼都是陈娉娉,连余光都没多给她。

她一时不知道,是他演技好,还是她在他那里真的不值一提。

她再也待不下去,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。

刚走不远,身后还清晰传来对话——

“明月从小娇贵,肯定吃不得苦,我看着实在担心,要不然,你介绍个老实村民照顾她吧?”

夏明月步子一顿,接着身后又传来岳南疾淡漠的声音——

“像她这种空有长相,却什么都不会的女人,没有人愿意要。”

闻言,夏明月心口一阵绞疼,离开的脚步也越来越快。

岳南疾确实没有说错,只是这话从他嘴里出来,却无比伤人。

次日。

夏明月被门外声音吵醒。

开门一看,竟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带着几个婶子在门口。

“夏同志,村里组织了女性卫生检查,人家陈娉娉特意把这个名额定给了我们村的,规定了17岁以上就得去,就差你了。”

夏明月一听,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
女性卫生检查?那是不是要检查那里?

还没反应过来,妇女主任直接拉上她就走:“快走吧。”

一路来到村卫生所。

夏明月踌躇的跟在后头,攥紧的手微微有些出汗。

只听旁边的婶子磕着瓜子议论。

“要是哪个黄花大闺女,等会裤子一脱,检查出来不纯洁,那可就丢大发了。”

“我听说同志是最容易的,隔壁村就有几个不纯洁的。”

“咱村夏同志,长得就不安分,来做检查还推三阻四的,怕不是没了清白……”

很快,夏明月就感觉有几道鄙夷和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。

众目睽睽下,夏明月浑身面皮羞的发紧。

排队的过程像被推着上刑场一样,很快轮到了她。

夏明月一进去,就只看到屋内穿护士装,戴口罩的陈娉娉。

她拽着衣服,找理由道:“我来月事了,今天不方便。”

陈娉娉柔声道:“那就脱上衣,检查上面。”

又安慰了一句:“别紧张,检查很快的。”

话落,夏明月却并没动。

忽地,陈娉娉凑到她耳边,轻声说:“明月,你其实已经不纯洁了吧。”

夏明月心猛地一颤。

就在这时,一个婶子大喇喇的闯进来:“陈护士,夏同志检查结果怎么样?”

那锐利的眼神直逼夏明月,好像已经将她审判。

若是结果曝光,立马就会将她拉出去批斗。

夏明月只感觉头重脚轻。

忽地,陈娉娉的声音响起:“检查完了,一切正常。”

夏明月愣愣的看着陈娉娉。

半晌,小声说了句:“谢谢。”

就低着头跑开。

夏明月出来时,后背已经冒了层冷汗。

走向回家路上,她不由想起刚才的场景,心中对自己带着浓浓的厌恶。

这时,从拐角处伸出一只手,将她拽了进去。

她的腰被一双长臂禁锢在人和墙之间。

头顶响起岳南疾冷着音的嘲讽:“还敢来查这个?”

夏明月今天积压的情绪一股脑涌了上来。

他明明就有未婚妻,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?

难道不应该彻底划清界限吗?

夏明月只要想到那些事差点在陈娉娉面前暴露,就羞愧难当,双眼泛红的把他推开:“你放开我!”

岳南疾面色泛冷:“你在发什么神经。”

“岳南疾,你难道不怕吗?”夏明月压下心底的酸楚,声音颤抖:“你知道的,我们的关系要是被人发现,我根本没有活路……”

说完,猩红的眸子看着他,话语染上一丝嘲讽:“难道,你还能娶我吗?”

岳南疾那双凉薄的眼总算正视了她。

“夏明月,我不可能会娶你!”

夏明月根本没有奢望他会娶她,可亲耳听到这话,心底还是被刺痛。

只能强忍着流泪的冲动。

岳南疾居高临下打量她,不容置疑地说:“晚上十点,来我家。”

说完,便漫不经心走了出去。

夏明月留在原地,呼吸一滞,心像被刀子狠狠豁开了一样。

他总是这样,她没有资格说一个不字。

夏明月过了一会,擦了一把眼泪从拐角走出来。

月亮皎洁。

夏明月躺在床上。

她从未忤逆过岳南疾,这是第一次。

她坚决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。

他已经要订婚了,再纠缠下去,别说岳南疾,她都觉得自己下作。

她不安的抱着枕头,一夜难眠。

第二天清晨。

夏明月做好早饭,去敲夏锐的房门:“夏锐,吃早餐了。”

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。

夏明月心中不安。

这时,一婶子急忙跑进屋来:“不好了,你弟弟要被岳南疾打死了!”

夏明月立即跑出来。

只见不远处,夏锐正被岳南疾压在地上,胳膊鲜血横流,刺痛了夏明月的眼。

夏明月红着眼冲了上去,发狠的推开岳南疾。

岳南疾薄凉的看着她:“以后管好你弟弟。”

说完转身离去。

夏锐不服的朝他背影怒吼着:“你最好是打死我!”

夏明月看的心惊肉跳,忙拦住夏锐。

只是手还没碰到他,就被夏锐厌恶的甩开:“我的事不用你管。”

“要是他还出现在我家附近,我见一次,打一次!”

说完他捂着受伤的手臂离开。

次日。

农历初三,镇上赶集的日子。

村里的人结伴出行,夏明月背着背篓,默默跟在后面。

“叮铃铃——”

突然,身后传来一阵悦耳的自行车铃声。

这年头,自行车难得。

村里只有岳南疾拥有一辆,而且从不让人碰。

果然,夏明月转头望去,就见到岳南疾骑着自行车,载着陈娉娉从众人眼前掠过。

陈娉娉清脆的笑声传进夏明月耳边。

那笑声,就像带刺的针,扎得她的心千疮百孔。

她低下头,掩去所有情绪,快步走着。

集市。

市场人员混杂,夏明月选了个中间的摊位出售自己的绣品。

她一手湘绣绝活。

绣的鞋垫子和枕头帕大有人要。

没多久就被一扫而空,只剩一方鸳鸯手帕。

鸳鸯象征着美好的情感。

她本想留下来的,却被人抢先一步捏在手里。

夏明月抬头,是个消瘦高挑的青年。

“这是你绣的吗?我要了,多少钱。”

夏明月心里犹豫。

可青年掏出两块钱递给她,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。

“我就这么多了,都给你,我叫李浩东,你叫什么?”

夏明月压下云心底不适,却不想对方忽然孟浪的一把握住她的手:“你长得真好看,相

人家没有?”

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夏明月惊骇。

她立马抽回手,凛着脸:“男女授受不亲,请自重。”

刚说完,不远处传来一声——

“明月,表哥?!”

夏明月回头,就见陈娉娉走过来,身后还跟着岳南疾。

她忙甩开李浩东的手。

被甩开李浩东也不觉得失望,依旧对她笑。

夏明月不安的低着头,能感觉到岳南疾炙热的视线。

只听他淡淡对陈娉娉道:“你朋友还真是受欢迎。”

只是淡淡一句话,可夏明月却能感觉到岳南疾语气里的讥讽和怒气。

夏明月攥了攥手:“我急着有事,先走了。”

说完,她也忘了要回鸳鸯手帕,背起背篓,头也不回离开。

身后,李浩东痴痴的望着夏明月的背影,拿出那方鸳鸯手帕,心神荡漾。

“这女人真是极品啊,长的一副勾人的样子,刚刚还朝我暗送秋波。”

一旁陈娉娉看到了他手里捏着的帕子:“咦,难道这手帕是她送你的?”

俩人丝毫没注意岳南疾望着夏明月的背影,目光幽暗。

回到家,夏明月把买来药膏和画纸都放在夏锐门口。

自从昨天过后,他便没出来过。

夏明月担心也无用,他根本不会听自己的。

她回到房间,拿着绣绷在床前干活。

一干就是三个小时。

夏明月揉着眼睛,耳边却突然传来细小的脚步声,她向窗口望去。

还没来得及反应,整个人便被压在床上。

夏明月惊呼,却被对方及时捂住嘴。

“你想让你弟弟发现?”

岳南疾低沉的嗓音响起。

夏明月这才认出是岳南疾:“你怎么来了?你快走。”

岳南疾眼神幽深暗沉,冷哼道:“我走,好让你勾搭别的男人?”

夏明月想起今天上午的场景,心底刺痛。

她眼底蓄起了泪光:“我没有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,岳南疾突然低头,以唇相堵。

夏明月心头一跳,用力推着他,颤抖着求饶:“求你,别这样……”

可岳南疾大手抓住她一双不安分的手,举过头顶,又压了下来。

他身上侵略性极强的气味缭绕鼻腔,夏明月止不住发颤。

夏明月抬眸,只见他眼神透着冷意与睥睨:“夏明月,你没资格拒绝我!”

夏明月眼尾含泪看着他。

他眼底的寒凉,像一根根冰刺,深深没入她的骨髓。

夏明月为自己感到悲哀。

这段错误的关系,一旦开始了,就没办法结束。

现在的她深陷泥潭,无法自拔。

忽然,岳南疾感觉手掌温热。

岳南疾皱眉低头,只见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,顺着脸颊流下,打在他的掌心。

他从来没见夏明月这么哭过。

没有撕心裂肺,倒像是向命运妥协。

岳南疾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烦闷,只觉得扫兴,将手撤回,直起身道:“今天就先放过你。”

夏明月将脸埋进枕头,小声哽咽。

岳南疾眼眸幽暗,深深望了半响,最终翻窗离开。

次日清晨。

夏明月和背着黑色包从房里出来的夏锐打了个照面。

夏锐目光迅速捕捉到了夏明月嘴上的红肿,在她想去遮拦时,已经迟了。

夏锐迅速涨红着双眼,彻底怒了:“夏明月,你到底还有没有心!”

“小锐,不是你想……”

“你别过来!”夏锐如避蛇蝎一样后退一步,“明明是你说,等我们顺利回城,我以后靠画画养你,可你为什么非要和狗男人厮混!”

“你怎么这么下作,没有男人就活不了吗?”

夏锐的话尖锐的扎进夏明月心里。

夏明月心疼到全身发抖,只红着眼望着他。

她不知该怎么告诉她最爱的弟弟,这一切,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。

可这种沉默,却令得夏锐眼神愈发冰冷,厌恶的看着她:“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!”

话落,夏锐摔门而出。

门被狠狠关上,发出“哐当”的声音。

这“哐当”一声,似是砸在了夏明月心口。

她被抽出最后一丝坚强,缓缓蹲下身,环抱住自己,失声疼哭。

……

午后,夏明月从河边洗衣回来。

她低着头,眼睛红肿不堪。

走着,就听到一阵热闹的声音,她停下脚步,抬头看去。

只见村里的大槐树下站着一群人,其中穿着白衬衫身高拔尖的岳南疾格外显眼。

而他身边,陈娉娉在笑着发喜糖。

“我和岳南疾定亲的日子下来了,就在这个月15号,欢迎大家到时都来捧场啊。”

夏明月麻木的心猛地又被扎了一下,微微刺痛。

她低着头想赶紧回家。

“明月!”

却听身后传来陈娉娉的呼喊。

夏明月浑身一僵,下一瞬,陈娉娉快步跑到她面前:“别急着走,还没拿喜糖呢。”

岳南疾也走了过来,随手抓了把喜糖过来,挑眉看了她一眼:“吃喜糖。”

夏明月一愣,脸色白了几分。

昨晚还将自己圈在怀里的人,现在居然给着自己他和别人的喜糖。

夏明月忍着情绪,接过喜糖:“恭喜你们喜结连理。”

陈娉娉笑着挽上岳南疾的手臂,又说道:“不客气的,改天我们约着出门吧,正好我表哥也在,我介绍你们好好认识。”

忽地又听岳南疾开玩笑说:“没准过不了多久,也要吃你的喜糖了。”

夏明月不敢抬头看他,只怕自己更狼狈,捏紧了木盆,忽觉一阵头昏目眩,摇头婉拒:“不了,我先回去晾衣服。”

从之前开始,她就隐隐觉得身体不舒服,喉头时不时还涌上一股恶心感。

回到家,在门口正好碰到王婆婆,她手里正提着袋酸李子。

看到夏明月就拿了两个出来:“这李子是酸口的,家里的儿媳怀孕了,喜欢吃这个,你也拿两个去尝尝。”

夏明月笑着拒绝,可看见那泛青的李子,嘴里居然有了唾沫。

王婆婆悻悻收回,还说:“你不爱吃也很正常。”

“这么酸的李子就怀孕的人吃得下,平时犯恶心,但看见这李子就会冒口水。”

夏明月脸上笑容逐渐止住。

她前面胃里也泛着恶心。

但刚刚见到李子心里居然只想着吃。

难不成,自己怀孕了?!

夏明月心底惊恐交织,顾不上王婆婆,连忙进屋。

一旦有此想法,夏明月有些心神不宁。

直至深夜,也无法安睡。

她思来想去,还是决定明天去镇上看看。

……

天刚破晓,夏明月便把自己包裹严实,走着小道出村。

一个小时后,她来到镇上一家位置偏僻的中医馆。

这里口碑不错,药价也便宜。

本来是当初给弟弟打听的,没想到居然会用在自己的身上。

夏明月走进中医馆,让老中医给自己把脉。

只见老中医细细琢磨着,没多久便松开手:“你这是怀孕的脉象啊。”

夏明月顿时愣住,心底惊恐不已,不敢置信。

她恍惚的摸上肚子。

她真的怀孕了?!

老中医见多了不想要孩子的事,一眼就看出她未婚先孕的事。

便直接道:“后悔了,我这里可还有堕胎药。”

夏明月听后,攥紧了手。

可这个孩子的到来,打乱了她全部的生活节奏。

要是怀孕的事情败露,那迎接自己的就是万人唾弃,浸猪笼,一辈子洗不了的污渍,甚至还会影响到弟弟。

良久,夏明月忍下心来,颤声说:“我不能留下这个孩子。”

老中医也不含糊,很快就抓了一副药给她:“这副药喝下去保管掉。”

夏明月点头,胡乱的拿着药离开中医馆,一路上,心乱如麻。

为了避免被村里人发现,她专门走了条小路。

夏明月揣着心思,却没想到迎面撞上岳南疾。

手一哆嗦,药便掉在了地上。

还没来得及去捡,却被岳南疾抢先一步拿在手里: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

夏明月瞬间神经绷紧,忙抢回来道:“这是给夏锐的。”

下意识,她选择了隐瞒。

在岳南疾眼里,自己就是个下作,为了生计可以出卖肉体的女人。

他一定不会容许自己这种女人生下他的孩子。

岳南疾冷冷刮了她一眼:“什么药非得一大早去买?还打扮成这样,是不是瞒着我偷偷见野男人,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?”

夏明月心里被刺了一针,脸上白了白:“我没有!”

说完,她越过岳南疾跑开。

回到家。

夏明月看着手里的药正犹豫。

“叩叩!”

院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。

夏明月受惊般的将药连忙藏到床底,理了理凌乱的发丝,立马出去开门。

一打开门,就见陈娉娉和李浩东站在院门口。

“陈护士,怎么了?”

陈娉娉大概是没看到她苍白的脸色,笑着说:“明月,镇上放电影,我特意和表哥来邀请你一起去看。”

夏明月还没回答,却被李浩东赤裸的眼神吓到。

连忙摆手拒绝:“谢谢,我就不去了。”

“别不好意思啊。”陈娉娉说着就拉上夏明月的手。

接着一脸笑意在她耳边低声说:“我表哥人很好的,又很喜欢你,一定不会介意你不是雏这件事的。”

夏明月只觉有些难堪,下意识想要将手抽回来,却被陈娉娉牢牢握住。

她心中不安到了极点。

就在这时,耳边便听见“嘎吱”一声开门。

夏明月看去,只见夏锐正站在门前。

她顿时眼神有些无助。

夏锐的视线冷冷从陈娉娉俩人身上扫过,走到夏明月面前,挡在院门口:“她不能出门。”

夏明月愣了下,看着夏锐瘦弱的背影,心底感受到了一丝安慰。

没想到向来厌恶自己的弟弟,居然也会保护自己。

没等她们回答,夏锐便直接关上门。

没走几步,还不忘回头恶声恶气的警告:“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的,你要是敢和他来往,这辈子就别回来了。”

说完,他摔门回到房间。

夏明月想到夏锐刚刚别扭的背影,忍不住笑了笑。

而门外,陈娉娉回过神,向一旁的李浩东提议:“表哥,既然你这么喜欢她,怎么不直接向她提亲啊?”

“人家是同志,又是城里人,虽然她妈妈成分不好,但爸爸好歹也是做生意的,你要是娶了她,人和钱可就都有了。”

此话一出,李浩东眸子里亮了又亮。

陈娉娉见他这不值钱的样子,忍不住嘴角一勾,眼底闪过一抹算计。

次日正午,夏明月在院里做绣活。

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炮仗声,接着就见附近出了名的媒婆带着红花,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。

“夏同志,大喜事啊,我是代李家请来向你提亲的!”

夏明月被针扎了一下,痛得皱眉。

她将绣活收起,一头雾水的上前:“我没说要嫁人,是不是找错人了?”

媒婆亲昵的拉住夏明月的手,满意的上下打量:“没找错人,夏同志果然是个漂亮美人,难怪李浩东对你朝思暮想,迫不及待就要向你提亲。”

话落,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。

“隔离村李家?那也算是个大户人家了啊!”

“夏同志要是真能嫁到李家,以后可就享福了,就连她弟弟也不愁没人养。”

夏明月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,冷了脸:“我不嫁,你赶紧走。”

媒婆一听,轻蔑一笑,淡定的从怀里拿出一方鸳鸯手帕。

她扬手给大伙瞧清楚:“这鸳鸯是你绣的吧。”

“你都一门处心积虑的把手帕塞进男方手里了,现在就不认账了?”

话落,夏明月便察觉到四周猜忌的目光,脸色有些难堪。

就在这时,夏锐突然从房里冲出来,一把抢过媒婆手中的帕子后,抄起一旁的扫帚驱赶:“滚,我姐才不会嫁给一个无赖!”

媒婆尖叫一声,连连后退,直至退出了门外。

夏锐把院门关上,之后冷冷瞥向夏明月:“你真会给自己找下家。”

说完,将帕子扔下,回了房。

夏明月心像被人攥住,一扯一扯,生疼。

……

次日,夏明月被提亲的事情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。

“听说夏同志和隔壁村的李浩东搞对象,昨天男方都还上门提亲了!”

“真的假的?”

“当真,贴身手帕为证。”

几个婆子绘声绘色的坐在榕树下八卦着。

岳南疾从一旁路过,脸色骤冷。

就在这时,不远处的上山的路口,岳南疾瞥见了一抹熟悉俏丽身影,身后还跟着一个蓝色的人影。

岳南疾目光一沉,也跟了上去。

而此刻,夏明月准备上山挖野菜,完全不知道身后身后跟了人。

刚停下,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喊:“明月。”

夏明月浑身一凛,立马转身。

她看见李浩东一脸警惕,担心的问:“你跟着我做什么?”

李浩东目光闪了闪,流露出一抹笑意:“明月,我是来向你表达心意的,从我第一次见到你,就无法忘记你,我求你给我个机会行吗?让我照顾你。”

夏明月正想拒绝,耳边便响起岳南疾怒意满满的声音:“夏明月!”

她心里猛地一缩。

抬头便看见岳南疾正站在不远处,面色阴晴不定的盯着自己。

还没反应过来,就见岳南疾一步步走近。

夏明月下意识往后退,却被岳南疾一手紧紧抓住,扭头对上他带着股冷意的侵略性的目光,令人害怕。

直到一旁李浩东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:“你们……”

夏明月一惊,忙要抽回手。

但却被岳南疾更紧的扣住,看着她:“不好意思了?昨天你在我身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。”

夏明月倍受侮辱,眼眶渐渐湿润有泪。

偏偏这幅样子,岳南疾看的心中升起恼怒。

转头朝李浩东冷厉的吼道:“滚!”

李浩东清楚岳南疾的身份,知道岳南疾招惹不得,哆嗦着小腿赶紧跑开了。

人走后,山上就只剩他们二人。

岳南疾看向夏明月,眼神幽深暗沉,嘲弄道:“怎么,舍不得他走?”

夏明月心口的苦涩蔓疾成海。

攥紧了手冲他质问:“你为什么要说出来,就不怕他宣扬出去?你难道不怕你的未婚妻知道吗?!”

岳南疾冷笑一声,嘲讽十足:“你还真的打算带着你着残破了的身子嫁给别人?”

闻言,夏明月的心里像是被刀剐了一样,疼到几乎失去理智。

她心中燃起激愤,抬手,“啪!”的一声打在岳南疾脸上!

一声脆响后,岳南疾白皙俊朗的脸上显出一抹红印。

岳南疾黑黝黝的眸子看着她,狠厉一闪而过。

夏明月眼中还嵌着泪,颤抖着手的离开。

一路回到家,夏明月依旧放不下心。

她见过母亲被抓去批斗,一直是心底的噩梦。

夏明月在家等几天,外面似乎一切平静,也并没有公社的来抓人。

她暂且松了口气,偷偷安慰自己。

就在当天下午,意外的收到从上泸市寄来的信。

夏明月手指微颤的打开,熟悉的字眼,瞬间让她热泪盈眶。

居然是母亲的信……

“孩子们,可还好?当年妈妈离婚后一直没能联系上你们,现在已经安顿好,我特意托人给你们办理了相关回城手续,妈妈会在上泸等你们回来团聚……”

看完信,夏明月心里百感交集。

自己和弟弟可以回城了,而且还能回到母亲身边。

接着,又摸上肚子。

趁现在还没人发现,孩子说不定还能保下来。

夏明月来不及跟夏锐细说了,转身出了门,一路奔去公社。

到公社门口,却和岳南疾擦肩而过。

夏明月心底疑惑片刻他来做什么?

可没来得及细想,就听见办公室里传来大队长苦恼的声音。

“咦?夏同志的回城通行单被哪个拿走了?”

夏明月楞了楞,快步冲进办公室。

“你说什么?”

大队长一惊,赶紧向夏明月解释:“本来你和你弟弟的回城单我都放在桌上的,可是眨眼间你的不见了,夏锐的却还在?”

夏明月心底猛地下沉,如遭电掣。

她猛然想起刚碰见的岳南疾。

心里一凛,难道是岳南疾不想让她回去?

想到这,夏明月便立马追了出去。

她心乱如麻,不顾村里其他人的目光,就朝着岳家的祖宅跑去。

之前夏明月在晚上被岳南疾带着来过几次。

对路还算熟悉。

没多久,便来到一处青石白玉,庄重气派的赤朱色大门前。

夏明月无心感慨,一心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。

刚准备敲门,身后便传来岳南疾的暗讽的声音:“平时就你最在乎什么名声,怎么今天就不管不顾的找上门了?”

夏明月闻声,心不可控的颤了下。

她转身,直视着他质问:“你是不是把我回城单拿走了?”

“回城单?”岳南疾皱眉,眼里刺骨的寒意仿佛又冷了几分:“夏明月,我真是小看了你,居然还能搞到这种东西。”

夏明月捏紧了手指,她知道,岳南疾是不屑于说谎的人。

只是回城单和自己的命一样重要。

究竟会是谁?

究竟是谁和她有仇,要把她唯一的希望毁灭。

夏明月憋红了脸,心里一直堵着口气下不去,竟把肚子气得生疼。

而这一幕真好被岳南疾捕捉到。

刚见她疼得弯腰就上前:“你怎么了?”

夏明月疼的说不出话。

岳南疾见她脸色惨白,嘴唇发抖,立马将人横抱起:“坚持住,我带你进去看医生。”

此刻,岳南疾浑身紧张起来。

看着怀里面色惨败的女人,心里竟有了丝恐惧。

五分钟后,宅内药房中。

床上的夏明月已经疼得昏了过去。

年迈的医生正在给她诊脉,诊完脉收回手:“少爷,这小姑娘怀孕了,但这几天情绪波动太大了,让胎儿很不稳定,需好好修养。”

医生说完,忍不住看了眼岳南疾。

而着桀骜不驯,向来不服管束的岳南疾眼里居然闪过一丝波动。

他冷静了下,摆手让医生先离开。

岳南疾来到床边,坐在床边,目光深幽的看着床上的人。

傍晚,夏明月终于醒来。

一睁眼救看见岳南疾,她心里一惊,脸上露出丝惧意。

她挣扎着要起身,双肩却被岳南疾压住。

只听他声音低沉:“我让医生给你看了。”

夏明月闻言,呼吸漏了一拍,总感觉岳南疾的目光多了股深意。

难道怀孕的事被他发现了?

夏明月不敢想,开口道:“我要回家,让我离开。”

说完,她起身要走。

夏明月心里只能祈祷他没有发现。

只是刚越过岳南疾,就被他一把她拉了回去。

只听他冷硬着嗓音在耳边响起:“怀着我的孩子你还想去哪?”

夏明月一震。

屋内气氛严肃。

半晌,夏明月冷静下来,看向他,反问:“那你想要我怎么办?”

岳南疾眉宇渐渐变得冷峭。

夏明月双眼泛红:“你说过,你不可能会娶我。”

“我也从没奢求过,我们的关系本来就见不得人,发展成这样谁也没想到,我只想回去,一家团聚。”

夏明月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,低着头掩面疼哭。

岳南疾站在床前,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。

他压抑着心里的怒气,不想再跟她多说:“怀孕了就哪都不要去,好好待着。”

说完,岳南疾摔门离开。

人走后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寂。

夏明月哭得身子发颤,心疼般的紧紧环抱自己,心底一阵绝望。

时间一晃,就过了几天。

林阿姨端着乌鸡补汤,一脸愁容的站在岳南疾门前:“少爷,那姑娘依旧不肯吃饭啊。”

“这身子还有孕,一直这么不吃不喝下去,身体迟早会挎的。”

“少爷,你还是去劝劝吧。”

岳南疾淡淡开口,声音还带了丝恼意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他凝着脸,接过托盘去夏明月的房间。

而此刻,夏明月正独自望着窗口。

肉眼可见的憔悴。

光在这么看上一眼,就会被她单薄的身子吓到。

岳南疾掩去心底的异样,进了房间,将鸡汤放在桌上,身音清冷:“我喂你喝还是自己喝?”

话落,夏明月连眼都没抬一下。

岳南疾面色更沉,掐住她脸颊面对自己,拿着汤匙就要把鸡汤喂进去。

他动作粗犷,毫不怜惜。

只是夏明月牙关紧闭,就算脸被掐疼,也不吭一声。

将一碗汤灌下去,她的脸上有了血色,岳南疾才将手撒开:“你就这么不想留在我这里?”

夏明月没说话,只是呆坐在那里,眼底一片麻木。

岳南疾忽然说:“忘了告诉你,夏锐昨天已经拿着回城通行单买了车票回上泸市了。”

话落,夏明月脸上终于有了波动。

夏锐绝不会一个人离开的。

夏明月抬眼看着他:“你到底做了什么?”

岳南疾冷笑一声:“我只是告诉他你选择跟我不回去了,以后,你就安心在这里养胎。”

夏明月心中被狠狠撕裂一道口子,鲜血淋漓。

自己好不容易和弟弟有所缓和的关系又破灭了。

原本期待的一家团聚,现在全部都毁在岳南疾手上。

夏明月无力的坐在地上。

撕心裂肺地,哭到嗓子疼,眼睛疼,心就像被人硬生生切开了一样。

岳南疾清冷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
他直接将人提起,忍着怒意低吼:“怎么?跟着我委屈你了!”

夏明月疼不欲生,狠心推开他。

良久,耳边传来重重的摔门声。

第二天来送饭的是林阿姨,夏明月这才知道,岳南疾有事出远门了。

她起了心思。

想趁这个机会离开。

夏明月本来就有经验。

从后门离开的路以前被岳南疾带着走过几回。

十分钟后,夏明月凭着记忆,总算成功逃了出来。

她心里如释重负,只想着接下来的打算。

只是还没走几步远,忽然口鼻便被人捂住。

夏明月挣扎了几下,便浑身无力的晕了过去。

天色渐暗,夏明月才从昏迷中醒来。

一睁眼,就见李浩东一脸色相盯着她,手正抓着她胸口的衣服。

夏明月拼命反抗:“李浩东,你混蛋!给我滚!”

“撕——”布料撕裂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。

夏明月胸口一凉。

李浩东一把抓住她的头发,讥讽道:“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,装什么烈女?”

“放心,我不会比岳南疾差的!”

李浩东说完就要欺身而上。

夏明月惊慌的捂住胸口,怛然失色,急扯白脸间的踢在他的两膝之间。

一瞬间,李浩东疼的面部扭曲:“臭婊子,你等着,明天老子再来办你!”

说完,他捂着命根子,“砰”的一声把门关上。

夏明月心有余悸。

她喊叫,踢门,都无人理会,喊到嗓子也哑了……

绝望包裹着她。

直至深夜,门口有一阵细微的响动。

夏明月瞬间神经紧绷。

接着,就见陈娉娉从门后冒出头:“明月,你真的在这里!快跟我走。”

说完就拉上夏明月离开。

陈娉娉拉着夏明月到了山下,停下脚步,然后就从一旁的草堆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夏明月。

“我把你的回城单拿来了,还给你准备了些离开的钱,你拿着快走。”

夏明月接过,还真是回城单。

她压下心中惊喜,疑惑地问: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
陈娉娉冷冷看着她:“你别误会,我的目的很简单,你能离开岳南疾就好。”

夏明月诧异,她居然都知道了?!

尽管陈娉娉有所目的,但夏明月心里还是感激的。

说了句“谢谢。”

夏明月便背着包裹离开,浑然没注意到身后的陈娉娉眼里正闪过一丝得逞。

次日一早,黑色轿车停在岳家门口。

岳南疾从家里找出来,发现夏明月不见了,面色瞬间阴沉。

就在这时,陈娉娉笑着跑来:“岳南疾哥!”

岳南疾转头,见她靠近,不动神色的往后退了一步。

随即冷声说:“订婚只是请你演的一出戏,现在到此结束,离我远点。”

陈娉娉的笑僵住:“为什么?”

但岳南疾只是一贯冷漠的抿着唇。。

陈娉娉凝视着他:“其实我早就知道,你喜欢的人是夏明月。”

岳南疾闻言,并不承认也不否认。

陈娉娉冷冷一笑,露出真面目:“这个点她应该已经上车了吧,岳南疾,从今时候,你永远都别再想见到她!”

话落,岳南疾双眉紧蹙,眼里竟透出丝关心。

他不再看陈娉娉,拉开车门上车:“马上去镇上的车站。”

而此刻,夏明月还在等着去省城的大巴车。

时间一到,夏明月攥着票上车。

刚踏上台阶,情况突变,人群中出现一群人冲她走来。

之前买票给他的人指着她说:“就是那个女人!用假的回城通行单骗我买了车票,大家快帮忙拦住她!”

夏明月很是无措。

慌乱中,她想跟着大伙一起上车,但却被人扯住衣角,直直向后倒去。

“啊——”

等岳南疾到的时候,就只见混乱的人群。

他眼皮一跳。

忽然人群中一声尖叫:“不好了,死人了!”

岳南疾心跳骤停,不顾一切奔上去拨开人群。

便顿在原地,睚眦欲裂——

只见夏明月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,而身下,是一片醒目的腥红!

岳南疾心里犹如抽筋剥茧,仿佛是自己最珍贵的宝贝摔碎了。

他颤着手上前,将地上的人抱在怀里。

“明月,你醒醒,醒醒……”

岳南疾一遍遍喊着,可怀里的人就好像永远沉睡了一样,昔日光彩的脸此刻变得毫无生气,随时会消失一样。

他立马将人抱起。

不顾浑身被染的鲜血淋漓抱着人立马赶去医院。

而后脚刚走,夏锐也出现在了车站。

其实那日离开后,他并没有独自离开。

而是选择写信给母亲,想把夏明月从岳南疾身边带走。

以至于现在每天,都会来车站问一问消息。

女售票员忍不住说:“你说的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刚刚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吧,我听同事说她就是同志,不过她好像是要逃回去,被人抓住了。”

夏锐瞬间神经紧绷,脑袋里不断浮现浑身是血,逃出去的字眼。

他按着自己澎湃的心:“现在人呢!”

“被一个男人带走了,应该是去医院了,浑身是血,大概是怀孕流产了。”

夏锐一听,眼皮都连带着跳动。

他望向里面,那一片醒目的红正在被清洗。

同志,怀孕,男人……

夏锐握紧双拳,不管是不是夏明月,他都要去看,他决不允许夏明月出任何问题。

就在他转身离开的一刻。

身后的售票员忍不住小声和同事吐槽。

“那个女同志真是厉害,怀了孩子都还要跑回去,还有个男人天天打听她。”

“这个有什么,现在的同志为了回去,什么事情做不出。”

“还不知道她有没有结婚了,说不定是偷情来的了……”

夏锐听得额上青筋暴起。

双目赤红的走出去:“我告诉你,她是我姐姐,我们的回城单都是上面盖了章的,你们要是再诋毁,这件事我就追究到底!”

声音气势如虹,吓得两个售票员脸色惨白。

夏锐瞪了她们一眼离开。

……

卫生院,急症室。

岳南疾坐在走廊,眼神空洞麻木。

手上衣服上的血无一不是在提醒自己刚刚发生了什么事。

他站起身,在司机担忧的眼神下走到抽烟区。

岳南疾双手颤抖的夹起烟打火。

一口云雾吐出,却始终缓解不了心里的嘈杂。

三年前,因为夏明月不喜欢烟味,慢慢的岳南疾便不抽了,只是今日,他实在是难以冷静。

一根烟结束,岳南疾走回去。

刚走到急症室门口,身后便传来一声——

“岳南疾,我要你偿命!”

转载自公众号:小西看书

主角名:夏明月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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